「就算整個世界將你遺忘,至少我還記得。」
藏語裡深埋歲月的秘密,風雪騷刮下,斑駁朱紅藏著降,在一片純白的雪月風花之中委靡凋謝。
沉思的石像終究沉思。
乾渴的淚痕終究乾渴。
直到一片純潔化成一荒虛無,殘留在列列經銅的溫度,終究還是在消散在片片碎雪之中。
『我觸碰所有的經銅,不為超渡,只為觸摸你得指間。』
漸漸的,他醒了。
他抬頭,莊嚴威懾的青銅門前,他突然感覺得到自己的渺小。
年復一年、載復一載,這個秘密如同雪山之中的土地,被一層又一層的寒凍掩蓋。
不是沒有思念過、不是沒有祈求過,只是在龐然巨擔之下,那些僅僅只是流逝莫寧的一幅圖像。
久了,也就忘了。
他記得,他曾經說過一些話。
他記得,他曾經追尋一層謎。
他記得,他曾經消沉一惋惜。
然而,僅僅只有這些。
僅僅只剩下淡筆輕抹的一點零碎的殘影。
「我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關聯,我不屬於任何人、任何事、任何物......」
他愣了許久,像是一隻無助的傷禽無所適從。
然後,他說。
好像,說了什麼。
是不是如今的自己,與當時候的他,有著些微迥異的相同呢?
明明心底是不願遺忘的。
越是緊抓不放的凌亂;越是悄然消逝的遺憾。
這些是張起靈,永遠不可能抵抗的,命運。
依稀記得他那頭短黑髮在奔馳過後凌亂的模樣;
依稀記得他比自己高了一點,膽子卻小了一點;
依稀記得他堅持尋找著的謎團,為了不讓他更加沉淪而推開的青銅巨門;
還有當他在張家古墓,從一片絕望的黑暗中,點燃了一盞熒熒微光。
吳邪,十年了。
該是時候,選擇遺忘。
再也想不起的,你的模樣;再也想不起的,你的氣息;再也想不起的,你的聲音。
想留住卻再也抓不住的絮亂剪影,拚盡全力不想忘掉的那些模糊印象。
還可以,繼續留著嗎?
吳邪,你說。
這樣的日子,已經過了,多少個十年了呢?